又是一轮冬,同样的时间,地点和感受截然不同。
这是我第一次在异地见证秋冬交替的变换。青岛的冬天比我的家乡,江西,要冷的多。来自南方的我,由于体质问题,甚是抗冻,所以并不觉得很冷。
话说我已有三四年没见过雪了。上次触摸雪是在初三时。
“同学们,外面下雪了!”数学老师这回没有说这个方程无解,而是刚出教室看到外面下雪了,就立马惊喜地转身告知我们。这年冬天,有雪。我们喜出望外,放下纸笔,放下解题的固有思想,暂时放空自己。踏出教室,看阳光流淌,看小雪花兜兜转转,鼓起莫大的勇气,将蜷缩的手从棉袄的口袋里伸出来,任它在风与雪之间伸展,意欲接住一片雪花。
看到雪,我百感交集。雪所到之处,往往有优秀作品诞生。
雪来的时候,像岑参写的“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那样,短时间内雪栖息于每一棵树木,安然。又有“人生,就像一场新雪,谨慎的走好每一步,因为每次落脚都会留下痕迹”,一如人生走过便有痕迹,每一步都决定了终点,每一步落下便无法回到与原来同样的起点。
一片雪落于手心,和掉落于地的结果相同。它是瞬间的,像时光,像记忆,像离开康桥的徐志摩,虽然一切都会结束,但当这一天真正来临时,内心若是不失落定是假的。
我不喜欢车站,这是个出发的地方,有人从那儿出发去寻梦,也是个离别的地方,有人在这儿目送车离去,转身泪流满面。
一晃三年过去了,三年来我年年都在盼望雪的降落。回想过去,我偶尔会抱怨雪后地面很滑,但当真正不下雪了,内心的期待是多于不欢的。是因为它听见了我的不满,主动离开了吗?又是离别……
近几日,青岛气温降低,这个温度级别让我仿佛一下子进入深冬。舍友对我未穿秋裤感到异常惊讶,辽宁的室友听说我想看雪,说要带我去辽宁,辽宁此时已下了好久的雪了,辽宁土地沐浴在一片银装素裹的世界里,层叠的山峦落满积雪,皑皑白雪在浅浅阳光的照射下,发着光。虽然冷,但心里暖暖的。
前两天走在路上,我问一个好朋友,树上的叶子什么时候掉光了?她说:“就在你不知道的时候掉了的呀!”那全身暴露在冷风中的枯枝是否也和我一样即使迎着冷风走,也很开心呢?我已准备好度过在青岛的第一个冬天。会有不适应,也许是因为围巾居然派上用场了。多少次想象校园里的一花一草,一树一屋,每一个过往行人,每一本捧在手里的书,每一把打开的伞,都有雪来过的痕迹。熙熙攘攘的校园里,初冬如期而至,今年的初雪何时到来尚未可知。
行走在冬夜的冷风里,我不要惊心动魄的风景,我等待的只是这里的初雪。不可搁浅,像理想和追求一样,我还在走,等它来。我还在走,寻它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