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站讯】“落霞与孤鹜齐飞,秋水共长天一色”,一千三百多年前的诗句仍未老去。当夕阳铺满了唐岛湾,海鸟不知疲倦的盘旋,我想不出还有什么诗句能和王勃的媲美。
是的,王勃是个天才,这个仅有二十六年光阴的天才文人,他的灵光一闪,就足以让许多文人搁笔长叹。一直在想,如果王勃能在人世间多停留一会呢?或许就会和李杜齐名了。张爱玲曾言:“出名要趁早呀,来的太晚,快乐也不那么痛快。”
王勃可谓是“出名早”的代表了,可没人会预料到王勃的生命会因水戛然而止。这一切,或许应该从王勃幼年说起。
王勃六岁时便能作诗,被父亲的好友杜易简称赞为“王氏三株树”之一;九岁时,读隋唐名士颜师古《汉书注》后撰写《指瑕》十卷,指出颜师古的著作错误之处;十岁时,王勃便饱览六经;十六岁已成为朝廷最年少的命官,站在了绝不大部分人一辈子也到不了的高度,前途犹如探照灯,光芒耀目。才气是藏不住的,早年种种事迹成就了王勃的名气,这名气给了王勃无比光明的未来,也葬送了王勃的仕途。
当时王勃担任沛王府修撰,沛王李贤与英王李哲斗鸡,王勃写了一篇《檄英王鸡文》,以此为沛王助兴。不料此文传到高宗手中,读毕则怒而叹道:“歪才,歪才!二王斗鸡,王勃身为博士,不进行劝诫,反倒作檄文!”王勃被逐。
随后,王勃又遭遇众说纷纭的“官奴”事件,父亲也因此受连累,王勃心中有愧,踏上南下寻父的路程,《滕王阁序》成于此路,生民葬于此程。
上天妒英才吗?闻一多先生在《唐诗杂论·四杰》中言:“他们都年少而才高,官小而名大,行为都相当浪漫,遭遇尤其悲惨。”
王勃一生与水相连,近水铸就盛名、溺水而亡。“诗人,是把名字写在水上的人”我想起了英国诗人济慈给自己写的墓志铭。如果把同样早逝的济慈比喻为水的精灵,那王勃便是烟花的化身。神灵点燃了引信,伴着轰鸣声和刺眼的光亮,飞向天际、冲向云霄,然后绽放、黯淡,独独给人留下那一瞬间的美丽、黯淡后的硝烟。可那一绽放的瞬间,足以是世人铭记,“此真天才,应垂不朽!”
如果假以天年,王勃能到达什么样的成就?我不敢去想,或许王勃的生命得以延长,他仍然是一个天才,但我们绝对不会再惋惜了。比如老舍和莫言,我们敬佩莫言,但对于老舍,好像更多了一丝亲切和惋惜。烟花是不能遇水的,冥冥之中,像是王勃的谶语。这或许也是王勃最好的归宿。在生命的刀尖上舞出一段悲壮,迸溅出耀眼的光芒,留下忽然的灿烂。
唐岛湾公园的灯火亮起来了,和着月光,等待烟花一簇簇升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