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端午粽
发布时间:2014-06-05 14:06:52点击数:字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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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几天和朋友出去逛街,蛋糕店里粽子已经上架了,口味极多,只是没有红枣,而蜜枣又太甜。她们驻足在那开始讨论是豆沙馅和肉馅哪种好吃,什么时候来买,我则是看着那些扎得紧紧的,小而精致的粽子,估摸着硬度,暗暗咋舌。

看来这张嘴实在是被家里惯出来了。每年端午,奶奶总是会给我们打电话,粽子包好了,过来取。于是一拿就很多,一直当早饭吃到节后,过足阔别一年的瘾。

现在想来,很庆幸小时候是在奶奶家的大院里厮混到大,安安静静、晃晃悠悠的几年里,奶奶的生活总是从我的睡梦中开始,在我的睡梦中结束。清早下楼和一群老太太们跳健身操,午休过后,是一天的闲暇,缝缝补补的琐碎总是在这时。老人家的日子每天不同,每天又都相同,年年相似。我从不关心今天是几号,星期几,即使家中每日一翻的日历就在我眼下也懒得去瞟,只看奶奶每日的做活就差不多知道到了什么时节。时常冬日里一碗八宝粥灌入肚中,随口说:“今天的稀饭稠了。”奶奶才哭笑不得的接一句:“今儿腊八。”

待哪天玩了一圈回来,见家门口多了一把艾叶,端午也就快到了。端午节是我们大家的,而节前的一切却只属于奶奶。

我总是不喜欢她做的香包。她喜欢用深暗的桃红绒布缝成心形,配上彩色的打着结的毛线,线头执拗的翘着,和卖的比起来,那么突兀和粗糙,我每年都有,但只是拿了,不带出去。而粽子,就实在没什么挑剔的了。奶奶家的食物,没什么可挑剔的,这点是我们小辈们的共识。

我一直极爱那白而黏的糯米,即使不放蜂蜜,那些浸了些粽叶、红枣的米香足以令人无法自拔。而母亲则不同,每每总是我挖出我的枣来给她,她再剩一些米给我。自以为粽子好就要好在它的糯糯软软、唇齿留香。

而堂哥则压根不吃枣,所以每年给他准备的那份是什么也不放的白棕,单独包出来,用红线缠了。我小,总是羡慕特殊待遇。跟父亲讲:“我们也要一点回去吧。”他没反对,却也不赞成:“每年那么多人吃,别再麻烦奶奶了。”

现在又到了端午,到了一个没有奶奶包的粽子的端午。我这样的懒人也真真切切的后悔没有学那么一点点手艺,好让自己在这当口不那么难熬。

但原先还真想过学。

每个节前的下午,那个狭小而黑的客厅里摆着几个盆,泡水的江米,洗好的红枣,一小盆清水,旁边是粽叶。奶奶窝在她矮矮的板凳上,这些东西恰好将她围了起来。往往我看电视看得倦了,才到客厅里来看,看她把粽叶在手中一卷一捏,围出一个三角形的空隙,另一只手捞一把米出来,干了水,放到粽叶间,来回几次,而后将手在清水里一涮,去了米粒,再取一两个枣放进去,并不填满。我问她,她说:“一蒸就满喽。”

故而,学是学过的,只是学不好,记不住奶奶一丝不苟的步骤,一会的功夫,盆里盆外就全是米粒。“咦!你快不要在这儿造了!”直接哄走。之后便所幸不学,反正有人包了给我吃。

最近看史铁生的《奶奶的星星》,感触良多。可我的奶奶是连星星的故事也没讲过的。祖母没有生活道理传授,祖父没有种花养草、吟诗作对的风雅,她围着锅台子孙,他不离烟茶电视。静的像等什么来打破。其实日子何尝不就是等呢?从天亮时开始等待黑夜来临后的纳凉;从周日的下午我被接走开始等待我周五下午被送过来;从买粽叶时等待几家子的老老小小回家。就像我看到这些琳琅满目的粽子时想起奶奶家里永远的,简单的红枣棕,它们的区别只有煮烂和煮不烂。

我不会羡慕,只会想念,更加强烈的想念不变的端午粽、人和日子。

【 作者:文学院 安婧文 来自:本站  责任编辑:王培蕾 审核:新闻中心总编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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