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柔柔地散落在地上,仿佛具有生命一般,缓缓地,碎银似地,波动着,为整个空落落地小屋披上一层薄薄地银纱,更平添了一分冷清寂寞。我坐在有些破旧的院落中,空气中还充斥着破败灰尘的气息,些许感伤。
今天是寒食,是清明节的前一天。回到这个早已人去楼空的地方,一股酸涩霎时涌上心头。没有了人气滋养的小屋,已经有了些许的荒败,由此推算,过不了几年,这个小屋也会和这里曾经的主人一样,消失在春去秋来之中,化作一抔黄土。月光下的树杈,影影绰绰,在无尽的黑暗中伸展着,挥舞着,好似要将那空落感伤的心给吞噬,把那瘦削的、哽咽的肩膀压塌。
这几年中,很多亲人也已经陆陆续续的离开了,有预知的,更多的是措不及防的逝去。不分前后,不分长幼,就这么无情的带走了身边一个个的人。幼年懵懂无知时,我的姑姑被查出急性白血病,痛苦难忍,很快撒手人寰。葬礼时,我的妹妹不敢看她的妈妈,我大一些,也就看了最后一面。在众人痛哭时,我也只打雷不下雨,悄悄地对哭红肿眼睛地妈妈说,自己累了,哭不下去了。此时此刻,对死亡和别离并没有太多的理解,只是应付着。多年以后,随着记忆的流逝,也淡忘了那一张熟悉的脸庞。之前很多记忆都已经模糊,那场葬礼,姑姑病重回家那个兵荒马乱的夜晚,也只是雁过留痕,或许,真的过不了几年了。
初二的期末考试,是我老奶奶过世的日子,家人怕影响我考试成绩,并没有让我参加,后来,我极度后悔。虽然我们感情并没有像爸爸和她一样深刻,但是,那是最崇敬的长辈,她是一个真正的战士。我小时候,老奶奶经常在床头讲她抗战的故事,讲的神采奕奕,手舞足蹈,几遍也不会腻。而且,老奶奶一手的好功夫,崴脚,正骨统统不在话下,周围几个村子的人都来找老奶奶正骨,但是老奶奶从来不收任何东西。现在,每当受了伤,只能忍着痛,也不大声叫着痛了,因为我知道,在哪里轻声细语地放慢手中动作哄我地人,走了,再也不会回来了。而她的葬礼,我竟然没有去过,没有最后去送送她。
或许,在死亡面前,我们是如此的渺小,在那一刻,我们也似乎感觉不到什么巨大的悲痛,但是,随着日子走过,才发现,生活中形影不离的人就这么走了,消失了!不见了!
在不经意的一瞬,忽然流露出迷茫的眼神,在心里默默的叹息着:“奥,原来已经不在了。”然后,在又一个不经意之间,痛哭流涕。月上柳梢头,可那人终究是不在。明朝寒食了,又是一年春
人生哪有不散的宴席,我们也只是在苟活之中拼命的寻求一丝温暖罢了。然后小心翼翼地在心底最柔软的地方保存着,在山水中,仿佛看见了一世繁花。
人生代代无穷已,江月年年望相似。长江流水去,不见伊人还。我们能做的,还是珍惜,珍重,珍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