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是一件很奇妙的事,当我在搜索引擎上搜索李娟时,那个站在芦苇荡里,穿着明黄色衣服的,带着黑框眼镜微笑着的李娟映入眼帘。这张似曾相识的艺术照带我穿梭在脑回路里反复扒拉着从前的记忆,终于在不知道是小学、初中还是高中的一本校办文学杂志里找到了那张同样的照片,不过那是一张黑白照。杂志上放的是《遥远的向日葵地》的节选。内容不记得了,照片却让我一眼记住了她。
不论是《遥远的向日葵地》还是《阿勒泰的角落》,我都没看完,我确信那种带有淡淡的为生活而忧愁,但又被生活中的点滴所感触所打动的文字是我最欣赏的,尤其是李娟这样的类似于讲故事的说理性不强但又处处透出道理的散文,讲的是我所不熟悉的遥远的远方。之所以没有看下去,我不知道原因,想必是从前的我不似现在的我,冷静的要命,在学习做作业与课外书的抉择中永远地选择前者,一遍又一遍地安慰自己以后总会有时间去看的,但是三年又三年,如今的我却早已失去了拿起那本杂志的热情了。现在再去看她的文章却是为了作业,回忆就显得不免尴尬。现在再来看看书里的内容,依然觉得让人温暖,是那种回忆,那种对又忙碌又难过又有点生气的回忆的描写。李娟从不讳言谈自己以及自己家生活的窘迫,但是窘迫之余却表现出她生活的宏大广阔的时代与命运的胶着与其滞后性。
我看李娟的文章比李修文多,可能就会先入为主地认为李娟的文章比李修文的看着更顺眼。他们两个写散文还是有些类似的,比如说,对过去的追忆,一滴滴一点点都含着会过去的追谥,李娟写自己的家乡自己的家人更多更深刻,李修文的追忆却净是行走在路上的,仿佛要踏遍山河万里,才算是真正意义上的将山河袈裟披尽在身上。又比如说,同样的字里行间隐忍着苦难与艰辛的文风,仿佛那些点滴的苦难和深情才是这不停歇生活中唯一的慰藉,但是这慰藉却是带刺的玫瑰,让人回味无穷的同时忍受着它带给你的刺痛。我看李娟更多更顺眼,但是李修文给我的感觉更有在心灵上的直接冲击,他在讲故事的同时毫不压抑地也表现出对人生对世界的充满逻辑性的富有哲理的思考。我不是说李娟的文章没有写过,但是女性作家就往往会比较含蓄地将一些感情和哲思悄无声息地融合进语言中去,悄无声息地来达到这个目的。
这样看来李娟和李修文文章的最不同的地方似乎是与性别有关的了,李娟是女性作家,文章更加含蓄隽永一些,一切尽在不言中,李修文是男性作家,言语之中更加有些沧桑感和骨感,也更加直接。
对于文章中压抑的窘迫感和苦难感,我总是避之而不及,但是对过去的不堪的痛苦的追忆却往往会把我拽下泥潭,让我想起那些离我遥远又近在咫尺的让人窘迫的回忆。我不爱追忆,我也不爱这些文字,但是我不得不说我很欣赏他们,因为他们说到了我的心坎上,像一支玫瑰的刺,浅浅地扎在心口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