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朋友送我一张齐秦歌友会的门票时,我没有掩饰住内心的激动。在随后一周的时间里,心底时常会涌起一种莫名的期待,虽然我从来不是一个“追星族”,并且自认为已经过了迷恋某个歌星并为之狂热的年纪,那应该是少不经事的少男少女的事情,但是不能否认齐秦一直是我非常崇拜的一名歌手。
在一个冬雨飘落的周末晚上,在东城的一个影剧院里,当齐秦婉转低回而又沧桑柔情的声音响起时,一种想流泪的忧伤氤氲开来,伴着久远而又熟悉的旋律,青春记忆的大门被悄无声息地叩开。
也许心底的回忆已经尘封,那些遥远的记忆随着泛黄的日记本,一起被压在箱底。可是在这个瞬间,却有了似曾相识的感动,那久违的歌声,依旧熟稔而动情地滑进我的耳膜回荡在我的心底,让我追寻着曾经迷失的自我和青春苦涩的时光。
1989年的冬天,我在北京一所高校读二年级。从图书馆出来已是夕阳西下,独自走在通往餐厅的路上,这时广播里传来一个男人忧伤低回的歌声:“轻轻地我将离开你,请将眼角的泪拭去,漫漫长夜里,未来日子里,亲爱的你别为我哭泣……”我不由地停下脚步,静静感受着歌者在忧伤而无助的青春里守着冬季的等候,等候盲目青春里的一次归期。不知道为什么那时我的心里突然涌出一种莫名的忧伤。我不知道这种忧伤来自何方,但我隐隐约约感受到这种感情不经意间触碰到了自己那些平时秘而不宣的脆弱和感动,悄无声息撩拨起个人体验中的某一瞬间或者某一个念想。从那个时刻起,我喜欢上了齐秦的歌,并心甘情愿花两份排骨的钱去翻录一盘他的磁带。
后来听《月亮代表我的心》的时候,那完全不是邓丽君的唱法,那些旋律和歌词,仿佛生来就该由男人演绎,它柔情万种,凄艳绝伦。一个男人在一夜间,就唱白了头,胡子疯长到黎明,月光倾城,背影黯然。不可否认,齐秦的忧郁、孤傲和不羁迎合了我当时的心态,或者说迎合了无数青春年少者“为赋新词强说愁”的心态。他的歌记载着多少青春的印痕,那印痕是泪、是痴、是爱、是恨、是生命的点点滴滴。情绪起起落落,敏感易变,加之常有迷惘无助的感觉,齐秦的歌,便恰到好处地与我以及像我一样的追梦者产生了共鸣,就这样,齐秦的歌陪我走过无数个日日夜夜,陪我蜕变青涩走向成熟。
“外面的世界很精彩,外面的世界很无奈,当你觉得外面的世界很精彩,我会在这里衷心地祝福你。”当齐秦第六首歌也是歌友会最后一首歌的旋律响起,我不由自主跟着吟唱起来,在他背影离去的瞬间,我的眼泪开始在青春的记忆中恣肆地流淌。
面对即将苍老的容颜,流淌过岁月的长河,仿佛将我们的最美吞灭。而青春的回忆,能够让我们的心不会轻易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