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一句“烟花三月下扬州”,这个春色刚刚萌发的小城,成了多少人心底一片柔软的梦。我追寻着梦里扬州,行走于三月的烟雨。
古运河的碧水缓缓流淌,荡涤着冬的余寒,唤醒了新的生机。水是扬州的灵魂,傍水而生,因河而兴,千百年来,正是这生生不息的河流贯通了南北贸易的往来,见证了六朝金粉的繁华,也历经了岁月变迁的沧桑。在这里,还有一道别样的风景:凡是河水流经之处必有柳树沿岸相护。相传柳是隋炀帝开凿运河时所栽,还将那柳赐姓了杨,享受与帝王同姓之殊荣。长堤春柳才初初萌了鹅黄的芽儿,远远望去像是一笼青烟,暖风一熏它便懒懒的伸展了腰肢,在碧波之上点染出千圈圆晕。
离了河岸,信步走进古巷。不同于江南水乡的民居,扬州的人家近水却不依水,小巷深深,别有一番意趣。巷内路面全由青砖铺就,岁月的风霜在砖石上刻下不可磨灭的印痕,裂缝中却填满了绿油油的苔藓,一边是衰老时的叹息,一边却又是勃勃的生机。抬眼,小巷窄窄长长,曲曲折折,不经思量,是不是在某个转弯处,也会遇见一个撑着油纸伞,丁香一样的姑娘?
待到夜幕沉沉,月洒清辉之时,宜临水,宜听箫,在那二十四桥,无须酌酒,已醉在杜牧之的诗里。“天下三分明月夜,二分无赖是扬州”前人留下的这样诗句,留后人以无限的怀想,唐时的扬州是何等繁华,若能举杯邀明月,但愿长醉不复醒。而今的扬州早已不是那样的花柳繁华地,温柔富贵乡,她更像一位出身书香门第的闺秀,古代文明与现代文化交相辉映,温润雅致。
最心醉的还是老扬州的生活节奏,“早上皮包水,晚上水包皮”,清晨在临水的茶社里吃早茶,一笼灌汤包,薄软的面皮,香醇的汤汁,鲜美的肉馅,一天由此开始。晚上回家泡个热水澡,洗尽一天的尘埃与疲劳。享受生活的扬州人随处可见:在深巷小院里,有人种花草、逗鸟雀;在瘦西湖畔亭榭中,有人拉胡琴、唱扬剧;在岸边茶馆里,有人品香茗、听评弹。
春初醒,且行且吟,我醉于扬州三月的烟雨。她在梦里,更在我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