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道是:“人人都说江南好,游人只合江南老。”烟柳画桥,风帘翠幕,西塘不忍辜负这个季节,又怎肯辜负慕名而来的万千游客?梦里西塘河边的烟雨长廊下,总有一丝丝莫名的情愫在这烟云缥缈的白墙黑瓦间缠绵着游客的心。
西塘古镇不像丽江那样浮华,也不像沙溪古镇那样清幽,但它却能以其烟雨长廊、幽深画堂、西亭日暮的江南印象毫无缘由地让人心甘情愿地让她那古香的水韵肆意熏染。儿时我也曾到过江南,可是那片记忆在岁月的风蚀下终究是模糊了,如今,我沾染一路芬芳,再度寻梦江南。
我从大马路上走进了一个幽深的小巷,经过曲曲折折的长满青苔的青砖小路,眼前一艘乌篷船正悠然地划向大石桥,我便知道已经到了古镇内部。也是这小巷,连通了“小桥流水”和“高楼林立”的两个世界。我也曾见过青砖黛瓦,我也曾走过大石桥,我也曾到过许多古镇,而这一切由江南所氤氲的那种水墨风韵胜过了我以前看过的所有此类风景。
我端着相机在烟雨长廊下踟蹰,却总是拍不出一张让我满意的西塘,或许是因为已身临这美景,就算再高端的成像技术,再灵巧的画工也难以表达她令人神迷心醉的魅力。倏尔,墨色的天空开始飘然落雨,雨线一根根的从眼前划过,滋润了江南的柔情,也淋湿了我心中的畅然诗意。正所谓:“春风不解江南雨,笑看雨巷寻客尝。”这雨浇醒了游人的淡淡愁思,我想趁着天公作美寻一个幽深的雨巷去看看有没有一位撑着油纸伞的丁香一样的姑娘。这一切情绪还没来得及酝酿好便再没有雨了,无奈“天青色等烟雨”的故事在开始的那一刹就结束了。这场雨来也匆匆去也匆匆,只徒伤游客情罢了,“潇湘雨落,幽静雾生”的戛然而止成了此次西塘之行的一笔缺憾。
眼看着乌云退去,想到连“春水碧如天,画船听雨眠”的念想也成泡影,无可奈何间,微风轻拂过桥边的樱花树,簌簌樱花撒在了我衣襟上,撒在了乌篷船顶,撒在了水面上,撒在了游人心上,这时我已不知道是在感伤还是在惊喜。船家摇着桨,载着船上深深凝望着落英的游人,还有那闲倚在小阁窗前望着游船出了神的女子……所有人的思绪已不知漫飞到何处。
这良辰美景怎能没有一壶好茶陪衬?想到每次旅行,在每个落脚的客栈,都能喝到老板的茶。茶意浓浓,情意绵绵,良辰美景,茶也是可以醉人的,但是谁知西塘无醉意,却只笑看春风十里香。品完香茗太阳已经西斜,天色宜好。乌衣巷口夕阳斜,那柔和的光线把西塘染上了一层古铜色,单单是西塘的“日照西桥”就真能让人感觉走进了江南古色古香的风色里,这古香里洋溢着画不尽的千色点点。
西塘随着薄暮的降临渐渐沉静了,坐上乌篷船赏夜景或许是古往今来游客觉得再惬意不过的事了。船悠悠来水悠悠,当月夜抖落我一身的暗香,船头的灯笼化开了西塘纸醉金迷的夜,这乌篷船托开始着我的梦,驶向了西塘那朦胧的烟云里,驶向了清幽的石皮弄,驶向了魂牵梦萦的烟雨长廊。蓦然回首,那灯火阑珊处是我梦寻千回的西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