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一朵向日葵一直追随着太阳,我在追寻我的答案,似水流年,我翻遍青春,才开始慢慢读懂似海深沉的你。
回忆借着时光隧道载我飞翔,浩瀚烟波里,仿佛一切都历历在目。我站在桥上看着别人的父亲,我的父亲在楼上看我,而那时的我却浑然不知。我总能记起,你那严厉的眼神,总能让儿时淘气的我屏住呼吸,你不说话,我不吱声,时间像是被施了魔法停滞不前,我只能咬着衣角,躲在奶奶身后,偷偷瞄一眼正瞪着我的你。我总能记起,因为算术出了差错,而被扔出门外、不许吃饭的中午;我也总能记起那个小土房里,刚刚睁开眼睛便找不到你哇哇大哭的自己。儿时的我看你,像一棵坚不可摧的大树,无论我朝那个方向奔跑,都能看到你的触角,奇怪的是,我跌倒了,你却不扶;我跑弯了,你却来鞭策。
我怕了你的枝条,所以我拼命奔跑,想早点离开你的世界。那时的我总会梦到,隔壁叔叔家的收音机将睡梦中的我闹醒,然后我的小脚丫愤愤地踢打你的胳膊,你总是把我揽进怀里,用那硬硬的胡须茬儿将我逗乐,等到我累了,你便轻轻拍打着我入睡;我总会梦到,我们住在新房子里,我早上醒来爬到你的胸膛,拔着你的胡须将你吵醒,开始我一天的撒娇之旅;我也总会梦到,每晚睡觉的时候,你会趴在我耳边,抚摸着我的小脸蛋,轻轻告诉我:宝贝儿,爸爸爱你。
二十年里,我一直在寻找梦中的父爱,我不解,我抱怨,为什么你总是那么冰冷。直到两年前的离家求学,转身告别的那刻,你只说在学校照顾好自己,透过缓缓摇上的车窗,我看到了你闪烁的泪光。海风吹拂着我的泪水,夹着淡淡的咸味,给涩涩的心又添了些许愧疚。
无数次地记起冬天初雪后白皑皑的路上,只有一对父女,他背着她,她打着伞,他不说话,她幸福地笑。
你总是不会表达,我总是捉摸不透,就这样耗掉了二十年。岁月总是喜欢跟我们开玩笑,总是在我们幡然醒悟的时候,让你的发沾上雪白的气息,催人变老。如今,每次回家,都能看到你不断弯下去的背脊,不断冒出的银丝和皱纹,看你的角度不再像儿时那样仰断了脖子,对你的感觉也不是畏惧,而是一种心疼,一种歉意,一种深深的爱。
一生别无所求,却只想让你唯一的女儿幸福,一个关于爱的不老神话,在我的记忆里留下最动人的传说,像儿时的那条小河,辉映着日月的光芒,在故土的生命里,静静地不停穿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