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站讯】我想问你一个问题,如果有一天你的手将不再细腻滑嫩,并且会变得皱巴巴的并布满裂纹与伤痕,如果真到了那一天,你会是什么模样?
忽然之间想起来姥姥的生日快到了,就发微信询问姐姐具体时间以便打电话寒暄一下,结果得到的答案却是生日三天前便过完了,刚刚好县城来了暖气,就一并把姥姥接到舅舅家过冬。我只好打电话给舅舅让他帮我转述一下这迟到的问候了。
说到我姥姥,其实是一个很普通的农村老太太,但是她却有着至少是我想象中那样的不一般的回忆。她祖上是穷书生,她爹为谋个生计就做了木匠,临近日本投降时从八路军驻地回家被鬼子抓住,用两块大洋买了条命回来,好歹没死。她刚记事的时候就和给我老姥爷当学徒的小娃娃订了娃娃亲,虽然后来遇到了一位喜欢她的医生,但在那个年代思想总不可能先进到抛弃婚约另嫁他人,因为已经订亲两个人就没有在一起。所以姥娘最后嫁给了我姥爷,也就是那个憨小子学徒。结婚前的几年我老姥爷送她上了四年高小,后来又上了一年的扫盲班,成了我们村里文化水平最高的老人。我看见过姥姥家有一张老相片,一张散布着黄斑的破旧到一撕就破的黑白老照片,一个很干净朴素的女孩子,头上戴着一支珠花,朝着大木盒子这边笑,很温柔的笑,那是她结婚之前照的相片,然后在和我一般的年纪嫁给人作媳妇了。这是一个人的悲哀,也是一个时代的悲哀。
从我姥姥和我妈那里听到这些时我心里都会莫名地激动,这些从前的故事对拥有一颗恋旧心的我来说十分受用。我会很认真的地去听这些故事,我对于我姥姥的印象似乎只有满脸的皱纹、一双粗糙的小手和一双裹过又放开的小脚吧。对了,她还耳背,谁叫她都听不见,声音小了听不见,声音太大吧就嫌吵的慌还是听不见,受她遗传,我和我妈都有点耳背。我姥姥还很爱美,从小就打耳洞,家里一堆银镯子玉镯子,只是都分家分掉了。从前姥爷还在的时候姥姥每天都很累,伺候姥爷日常起居,这几年才渐渐轻松一点,只是累了二十年了,又怎么会突然闲下来呢?
每每听到这些零碎的故事时我脑海中总是会浮现出一幅幅斑驳的照片,发黄的相纸掩盖不了青葱的岁月,每个人都年轻过,也终将会老去,再精致的面庞和柔嫩的手指也会变得粗糙,被刻下时光的烙印。当岁月划过指尖,当你不再是少年,你又会在哪里,以一种怎样的姿态笑看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