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笔下的落月有多绚丽,心中就有多荒芜。”
我爱慕他,爱慕他像一张畏惧寒冷的狗皮,忍着钉子的疼,把一件老羊皮袄的蓝布面缝在我里面。而他憎恨我,只爱回顾童年的狗尾巴草和淡紫色的远山轮廓。
他见惯歇斯底里的垂死,这让他的眼眶娇嫩到发红。
“三年了。”
青草放肆的香,西山变成昏昏欲睡的墙。他看不清擦得雪亮的灶台,叮当作响的铝饭盒,甚至看不清肠子空转的折磨。他穿过入夜的田野,采摘时间也不要的月光。他所以为的喜与悲怨与恨痴与醉,在他体内那个宇宙里爆开焰火。
我畏惧了肮脏墙壁的凉,他眸中渗出的灰白。他坐着的岸延长到一九五七年初春,写下从不哭叫的故事。
他用毕生签署下连死者都畏惧的冷,父亲的背影,他的咳嗽声一步步把他拽入还乡的长途跋涉。他想以一个拼命仰望的样子服刑,以此加深狱中石壁上囚徒们绝望抓出的沟。别了。而云仍旧飘过,刷新孤独的祖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