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娇嫩的莲瓣正悄悄绽开,绿水漾开的波纹一圈一圈地延伸,你躺在阳光下的绿茵之上,静抚那睡得香甜的肥猫,遐观那无垠蔚蓝帘幕之上的片片白纱,一阵微风轻轻地拂过你的脸颊。
风,从哪儿来呢?
它来自千万年的时光轮回。它或许曾吹起昭君的红纱,与她一道领略大漠风光,扬起那写满厚重与豪情的黄沙,见证那个温婉坚韧的女子担起大义;也曾吹起簌簌竹柏,于积水空明般的月光之下,邂逅子瞻怀民的“闲适”;亦曾卷起八月的飞雪,旁观岑参与武判官的挚情与离愁。
它也曾吹绿江南一岸,唤起王安石的乡愁;也曾携荷香半缕,不经意间触动孟浩然的怀人之心;也曾凋零了碧树,引得晏殊的一曲相思;也曾冽冽而起,使得李世民于风中忧思家国。
它似是一个过客般的存在,做一个看遍悲欢的行者,那些或浅或浓的感情里都藏着它的身影,然而,也只是身影吧。它始终拥有着这世间独一份的洒脱与不羁,那些浅淡的无法阻挡它的脚步,缠绵的浓郁的不曾让它停留,它带着见证过的悲欢去继续它的旅程。
它曾那样狂烈迅猛地于时光轮回之中呼啸而过,带来季节的更迭,却蓦地敛去了一身戾气,以温和面孔与你邂逅,那般温润,不似是一个见遍悲欢的行者,却似一个赤诚的少年,去抚摸你的悲欢。
然而,已运转千年的它从不曾停歇,你成为它第无数个遇见的人,却不会是最后一个,毕竟谁又能缚住要走的风,你只得让它带着你耳畔的温度去遇见下一个人,如同遇见你一般。
它也来自那广袤的空间循环。或许它曾吹过西伯利亚的麦田,也吹过阿拉斯加的冰原,穿过北欧夜空的绚丽极光,携来太平洋的问候,终与你撞了个满怀。
在这无尽的宇宙之中,它从那湛蓝星球而起,穿越大半个世界来到你的身边,你无法言说那是一种怎样的奇妙,你只知道,它给予你最真实的感动与欣悦。
因为有风,你我穿越时光之里,跨过遥远之隔,由那一缕清风相连;因为有风,这世界成为合一的存在。
日光正好,绿茵鲜明,肥猫入梦,当微风再次扬起之时,你所有的思虑都被冲散,你的心一下子变得很轻,很轻。